【宇日俱曾衍生/羽棠】夭夭灼灼·秋
※OOC预警
※架空AU，普通人预警
※涉及点梗：青梅竹马、吃醋
“共眠一舸听秋雨，小簟轻衾各自寒。”
——朱彝尊《桂殿秋·思往事》
“陛下命你为廉察使巡视芜州？”唐三十六坐在桌前手里端着茶杯，庄换羽将圣旨放入匣中，蹙起眉头。
“你觉得不对？”庄换羽严肃的神情让唐三十六正色起来，“倒也没什么，罢了，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庄换羽摆摆手，放松下来，“我本以为这个差事会落在陈长生的身上。”
“就那个殿试中夺了你第一名的乡野小子？”说起这件事唐三十六就来气，他一直以为庄换羽一定能在殿试中拔得头筹，可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个叫什么陈长生的，都不知道陛下看中他哪点，钦点他为新科状元，还娶了左丞之女，天下第一貌美的徐有容为妻，“也不知道有容看上他哪一点了。”
听到唐三十六的话，庄换羽抬眸，“你这是在为我抱打不平，还是讨厌人家娶了徐有容？”上扬的尾音让唐三十六立马放下茶杯讨好地笑道：“当然是为你抱打不平啊！你在我心中可一直都是状元的不二人选！”
“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远不及徐有容啊。”庄换羽低下头，露出自嘲的笑容，“多年前的情谊竟比不上秋猎时远远望去的一眼。”
“换羽哥哥，你可是我的好兄弟，好手足，离了你我就活不了的那种。徐有容绝对绝对比不上你。”唐三十六抓住了庄换羽的胳膊，“所以你这次去芜州也带上我吧。”话头转地太快以至于庄换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你去芜州干什么？”
“我在帝都待了二十年，都腻味了。”唐三十六说到，“小半月前大哥被调往孜林，说好要带我一起去的，结果到头来，他自己带着部下悄无声息的走了，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。”“孜林地处偏远，是边疆要塞，你去凑什么热闹？”庄换羽心里一沉，去孜林的事情，唐三十六从来没跟他提过，为什么要瞒着他？“既然你这么想离开帝都四处瞧瞧，那我就带着你去。”唐三十六正准备欢呼，庄换羽又补充道：“不过，得跟你家里商量商量。”
“我既已加冠，早就是能自己做主的人了，怎么还要征求他们的意见啊？”唐三十六趴在桌子上，他生怕问了之后家里人会不让他走。
“如果是跟我一起的话，他们应该会同意吧。”庄换羽将空的茶杯斟满。
唐三十六回家提起此事，果然如庄换羽所料，听到是跟他一起出去之后，都同意他去芜州涨涨见识。
“跟着换羽我放心，你好好学着点儿，别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。”唐母当着全家人的面对唐三十六说。
芜州环水而建，是一个典型的鱼米之乡，虽不说富饶，但城中百姓也算安居乐业。从帝都去往芜州先要走两天陆路，紧接着是三天的水路，才能到达芜州的商船港口。
唐三十六靠在庄换羽的肩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，非要闹着跟来的郡主白落衡坐在两人对面，对唐三十六打趣道：“你现在这模样，就像是闺房里忧思成疾的大小姐，说一句话都要喘两下。”“你……”唐三十六坐直身体刚一张口，眩晕与恶心感接连上涌，连忙转头趴在窗子边干呕，却什么都吐不出来，坐上船一天，他已经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。
唐三十六没有预料到自己居然晕船。
“落落，你别逗他了。”庄换羽拍了拍唐三十六的背，将手边的茶杯递给他，让他喝完了继续靠在自己的肩上。
“我要死了。”唐三十六气若游丝。
轩辕破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对唐三十六说：“我说三十六，不是我说你，你怎么连人家姑娘家家都不如，真是娇气。”
唐三十六已经完全提不起劲和轩辕破斗嘴，用手指戳了戳庄换羽，庄换羽换了个姿势，让唐三十六靠得舒服些。
“庄换羽，你别老迁就他呀。”唐三十六的小动作被白落衡尽收眼底，“你总是惯着他，就像是对待你家活祖……唔……”白落衡话还没说完，就被轩辕破捂住了嘴。“落落说话总是这样直爽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轩辕破说到。
庄换羽摇摇头，“他确实活像个小祖宗。”唐三十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，“要不是我没力气，你们都完了。”庄换羽不再说话。
白落衡在一旁啧啧咂舌，“也就庄换羽能受得了你，我看你没了庄换羽能怎么办。”
唐三十六对白落衡做了个鬼脸，“庄换羽，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，怎么我闻着闻着就不晕了？”“味道？什么味道？”白落衡好奇地凑上去闻了闻，但是什么都没有闻到，“你骗人的吧，晕船晕倒嗅觉也出问题了。”
“没有味道。”庄换羽回答到，“你想多了。”“是吗？”唐三十六也开始怀疑自己，“算了，不管了。”
船篷上忽然响起悉悉嗦嗦的声音，轩辕破走出来查看，发现居然是下雨了。“这一阵秋雨过去，天是真的要转凉喽。”掌舵人看了看天，转头对轩辕破说，“转凉之后家里就没什么活儿能干啦，到时候出来跑船的人会更多。”轩辕破点点头。
“这阵雨下来，加上船上的潮湿，估计晚上会更冷。”庄换羽对着轩辕破和白落衡说，“船上被褥不够，我和三十六睡在一起，他的被褥你们分一下，晚上也能暖和些，别受了风寒。”
夜色很快降临，因为下雨的缘故，天上无星无月，安静的船上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。
“我想吃阿公家的酒酿圆子。”唐三十六小声说，“要多放糖，多放米酒。”“等到了芜州就带你去吃。”庄换羽无声地叹了口气，这个样子，别说在孜林，怕是在半路就想直接回去了。“不行啊，我好难受，我要死了…… ”唐三十六嘟嘟囔囔一刻都不停嘴，庄换羽翻过身，把唐三十六按进自己怀里，“快睡吧，睡着就不难受了。”唐三十六闭上了嘴。
三天的水路折腾去了唐三十六小半条命，以至于踩到结结实实的地上时，他仍觉得天旋地转，还得让庄换羽扶着他。
众人在旅店里调整了一下，唐三十六终于又生龙活虎起来。“我们去街上逛一逛吧！”唐三十六提议到，白落衡相当附和，她也早想去街上四处看看了。
大约是接近黄昏，许多小摊都收工回家了，街上有些冷清。白落衡和轩辕破走在前面，唐三十六和庄换羽走在后面，白落衡在一个买包子的小摊上停住了脚步，其余三人停在了她的身边。
“这个肉包子的味道好香啊。”白落衡咽下口水，“买！”唐三十六对摊主问到，“四个肉包子多少钱？”“二两。”摊主竖起两根手指，白落衡叫轩辕破赶紧掏钱，被唐三十六一把拦住了。
“什么？二两？四个肉包值二两？你里面包的是什么珍奇异兽的肉啊，能值二两。”唐三十六看了看笼屉里的包子，白落衡多半时间在宫中长大，不知道市面上的物价很正常，但唐三十六从小就性子野，帝都的集市是指哪儿哪儿都清，在帝都四个肉包才八文，包子还比这个大，怎么在这种地方价格就翻了两倍多，“帝都的包子都没你卖的贵呢，你说你要二两。”
“你们几位才从外面来吧？”摊主倒也不恼，“这也怪不得我，你们现在去哪里问，都是这个价。包子里包的肉还没做包子的面贵呢，抬价我也是没办法，今年的米面尤为贵，大家很快都要吃不起啦。”
唐三十六转头看向庄换羽，庄换羽点点头。
“罢了，今日先买你四个包子，若你敢骗我，小爷我回头就把你的摊子掀喽。”轩辕破掏出了钱，白落衡终于吃到了包子。
四人在路上碰到好几个卖主食的小摊子，询问价格后都发现跟之前包子摊的情况差不多，都翻了两倍左右。
“芜州今年上缴的粮食与往年并无不同，朝廷也未增收，为何今年的米面价格疯涨？”唐三十六觉得很奇怪，“回去再说。”庄换羽心中已经有了猜测，“走吧，带你去吃酒酿圆子。”
“你居然还记得。”唐三十六有些开心，“你念叨三个晚上了，耳朵都起茧子了。”庄换羽语气颇为无奈。
转了一圈后，四人回到旅店，轩辕破和白落衡回到各自的房间，唐三十六则是进了庄换羽的房间。
“你似乎对今天的情况有所预料。”唐三十六看着庄换羽，“来之前在帝都听到一些风声，说今年刚上任的芜州刺史是徐左丞的一方远亲，原来在源州，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当时去源州的廉察使发现了，上报后消息被徐左丞压了下来，动了些关系把人调到了芜州，又弄走了当时巡视的廉察使。一开始我没有把这件事当真，没想到现实可能真的是这样。”庄换羽手指轻叩桌子，“还好我们来时低调，芜州刺史估计还不知道我们来了，也来不及四处遮盖。”
“这种哄抬物价，压榨百姓的人也真够可恶的。”唐三十六气不打一出来，“不如这样，反正这个芜州刺史也不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子，那就让轩辕破装作廉察使，我跟着他去会会那个芜州刺史，那时这个刺史必定手忙脚乱有所动作，你在私下里收集证据，让落落跟着你。落落是陛下最疼爱的郡主，有她作证，你也更有底气些，不会被徐左丞的一家之言压倒。”
“我家阿棠似乎也没有那么笨啊。”庄换羽忽然笑了起来，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“庄换羽！”
唐三十六的计划进行地十分顺利，庄换羽和白落衡收集到完整的证据链，先回到帝都复命。在铁证前，朝堂上没有一人敢替芜州刺史说话求情，庄换羽带着圣旨回到芜州，革去现任芜州刺史职位，任命新的刺史，调整米面价格，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。
在回帝都上船前，唐三十六深深吸了口气。
“怎么，还待着不想走了？”白落衡跳上船，“留在芜州养老似乎也不错啊，这里山好水好人好气候好，多适合调养身体啊。”
唐三十六全当没听到白落衡的话，一条腿颤颤巍巍地踏上船，另一条腿却始终不动，庄换羽实在看不过去了，一把将唐三十六拉了上来，对掌舵人喊道：“开船吧，人齐了。”
晃晃悠悠的船让唐三十六赶忙抱紧了庄换羽，“快扶我到边上去，我不行了……”
